【喻黄】海豚少年
作者:停车场匿名用户
发布于:2020-07-23 23:23:32
♥看了一个纪录片《和海豚对话的女孩》,瞎瘠薄写的,不专业。就是觉得有点难过,还有些困惑。人类会爱上其他物种吗?如果不爱,仅仅是因为你们生殖隔离,不能交流吗?其他物种会爱上人吗,真的不是人一厢情愿过度解读吗?
♥喻文州视角,第一人称,喻少年和海豚少天。真人兽!微量h!不适请避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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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我是一个人,可我爱上了一只海豚。
(二)
我在海边长大,天生对水有一种亲切感,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姓“鱼”。
爸妈是常年不在家的,各个国家飞来飞去谈生意,我不愿意面对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保姆,上完补习班,总要在海边待到很晚。
海是并不清透的蓝,像是雾霾浸在了海里,拍打在淤泥质海岸,搅出浑浊的细浪。水天相接处像是抹布擦出的过渡,天也是蓝色,晴天的时候会亮一点,黑板擦不干净一样留几道白痕。
我坐在海边看天,猜我爸妈的航班在哪道白痕的旁边。
一次扎进海里游水,腿肚抽筋,离岸很远。被浪包裹住沉浮的时候我睁不开眼,整个世界都是水声的喧嚣。我觉得自己随波摇摆,在浪涌中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依附的支点。
就在这时,有生物游到了我的旁边。它用身体撞着我,不很温柔,但最终把我托出水面。
被水流封住的耳朵再次听见别的声音,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,只觉得恍若隔世。
我看了看我趴在身上的生物,它是一只海豚。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这片海岸不算热闹,但也不至于人迹罕至。如果今天天气没有那么坏,可能还会有别人看到这一幕。
好在海岸上只有我一个人,所以我挺平静,没有劫后余生和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。海豚把我顶到浅水区,我站直身体,抱住它,摸了摸它的头。
这是一只宽吻海豚,分布很广泛,很聪明,比较亲人,被称为微笑天使。
它发出愉悦的叫声,用水喷我,还用鼻子顶我的腰。我猜它想和我玩,陪它嬉戏一会儿,海上风浪大了起来,才回家避难。我不知道这个天使怎么会来这个地方,总之,是它救了我。
我跟它说让它下次不要来这个地方,可惜它肯定听不懂,我怕它被人发现,也怕它搁浅。
后来我时常去海岸边,没有再遇到那只海豚。
我有一丝遗憾。漫无边际地想如果是在人类社会,我肯定要找到它好好感谢,我父母知道后少不得请它吃饭,警局会派它一个见义勇为奖。可惜它不懂这些,拯救了一条生命,都没讨一个小鱼干。
我去图书馆查了很多资料,得知我喜爱这些,爸爸很高兴,给我买了艘游艇,要我搞科研。
我是不怕水的,在船上坐久了感觉自己都随着海浪摇摆,一个不小心就要投入海面。
可我非鱼非鸟,总要回到人类社会去,挂上三分笑,打上小领结,讨一套随口的绅士风度的夸奖。
我不喜欢。
我更喜欢坐在海边,好像就离人的生活远了一点。
(三)
十六岁生日的那天,父母冷战结束,和平离婚。我和房子,股份什么的一起被摊在纸上清算价值,因为不能对半分开,只能等价交换。
我架着游艇出了海,反正不是我能左右的审判。我躺在小艇上随浪沉浮,听见海豚的叫声。
有一只海豚绕着我的小艇转圈,我认出来,是那只救了我的海豚。
很难说是怎么分辨的吧,毕竟我也不认识那么多海豚,但我就是很确信。它的眼神,它的鳍,它的声音,或者说它亲昵的态度。
我跳下水去,它把我顶出水面,我就趴在它身上让它带着我游。它可能还没成年,是一只小雄性海豚。他很活泼,咧开嘴巴,发出清越的声音,让人心情很好。我听不懂他的话,但我猜他在海豚家族里肯定是个小话痨。
据说海豚通常是群居动物,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孤零零的。好在我也是离了人群,所以我们显得很合拍。
那之后,我经常一个人出海,去找那只,我的海豚。
他很聪明,也很顽皮。我通常会带一些鱼给他吃,然后和他玩。别人不明白和海豚有什么好玩的,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枯燥。我觉得他很懂我,我们只是离群的两个孤单物种,可以一起报团取暖。
我有心给他取一个名字,因为他像一个小太阳一般,所以姓黄。名字呢,叫少天。
我尝试教他说话,反反复复地说,喻文州和黄少天。少天真的很聪明,他学得很快,至少比人类婴儿学得快,也可能是因为,说对了有小鱼。
他用气孔发声,说得很含糊,因为在水里,总像人们含了一口水说话,我时常怕他会呛住,后来发现在人类角度关心他很多余。
他可以模仿我的声调,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句子。最近我在教他,说“你好,喻文州。”
不知道别的海豚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些诧异,小话痨可以好好和自己的朋友炫耀一下,因为他学了一门外语。
我也尝试理解他经常发出的声音,可惜进展不大。
语言上的障碍并不是问题,我看着他的眼睛,很清澈,很温暖,于是我确信他也很喜欢我,愿意和我一起玩。
在这无垠的大海的一个角落,我们随波漂流。他高高跃起,尾鳍在水面上拍打,溅起洁白的浪花。他会给我带一些礼物,鳗鱼,鹦鹉螺,或者别的东西。
这是大海的馈赠,也是他的心意。我乐于接受,也陪他玩闹。有时候他好像大型的驱逐舰,把一些小鱼驱赶过来,一头撞进我的网里。他这个时候就会求表扬,在我的身边磨磨蹭蹭,游来游去。
少天真的很聪明。
他原来也是有朋友的,有时候会带朋友来见我,一起分享快乐。带见面礼是良好的风俗,我收到过一船小鱼。我听着他们在我身边清越地长啸,猜测少天会怎么介绍我,饲主,朋友,外星人,还是两脚兽?
我们遇到过鲨鱼,庞然巨物差点掀翻我的小艇。少天很勇猛地冲出去,用他坚硬的鼻子狠狠撞在鲨鱼的身上。我怕他吃亏,拿起一旁鱼叉狠狠插进去,鲨鱼一个摆尾把我从船上拽下去,少天急游过来把我接住,脱离战圈。鲨鱼不敢再战,身上插着鱼叉逃走了。
我吻了吻他的鼻子,我们配合很默契。
我意思到事情好像在某些方面超出了我自己的规划。在我井井有条的人生目标里,少天是一头迷路闯进来的小兽,是所有的意外,期待和惊喜。生活太无趣,我见了他,就不能忍受只有我自己。
(四)
高中一个暑假,父亲终于意识到了他对我的陪伴似乎有些少了,他有心弥补,却总是力不从心。
他的眼里,我还是那个看见爸爸妈妈吵架,会躲在窗帘后面吓红眼的小孩,而实际上我已经笑得驾轻就熟,知晓哪一个弧度看起来最温和有度不逾矩。
没人在乎的泪水,一文不值。
否则这海里满满的伤心,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游乐嬉戏。
父亲要陪我出海,看我那些海豚朋友。
我有心不想让他看见少天,也许是心有灵犀,海豚群围上来的时候,没有最熟悉的那只身影。
我松了口气。
父亲演完了慈祥的剧本,开始指点我的学习。
“平时做题少一点粗心,多检查检查,要不然到高考的时候还要丢分。”
“嗯。”
“生活上什么事找我,钱够不够?”
“够了。”
“我给你订点时事政治的报纸,你们政治老师给订吗?”
“爸,”我终于无奈打断他,“我学得是理,不学政治,而且,我已经保送了。”
父亲好像被掐住脖子的鹅,哽住说不出话,只剩下翅膀忽扇几下,外强中干地掩饰。“那也要好好学习,确定以后的方向……”
“嗯。”
良久,他拍了拍我的肩:“是爸太长时间没关注你,让你只能跟这些海豚说话。你……”他的眼神带了不忍,可能想问我是不是心理有毛病。
“爸,我很好。”
“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资格管你,”父亲又叹了口气,他蹲下来,投给海豚群一条鱼,“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?”
我的朋友们,其实是我的少天,和他的朋友们,但是我没有必要向父亲说明。
那天父亲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姿势,我只能给他科普了一下海洋生物和海洋污染。
他也终究明白了什么,他的儿子并不需要时隔多年的抚愈。
心声就像我小时候泡泡枪里的一个个泡泡,越来越膨胀的时候,最想让人听。无人问津,就会消散,或是被风吹走。过一段时间再来,我已经找不到原来的泡泡,也不想吹泡泡了。
泡泡飘给懂我的生物听。
(五)
高考之后,我要到另一个城市读书,想着要和少天作别,出海几次,常见的地方却都没有找到他。
我意识到,我失去了少天的踪迹。
很难说是因为什么,海洋那么大,洋流冷暖,鱼群迁徙,气候变化,也许他搬了家,也许他有了新的玩伴,找不到很正常。毕竟即使是人,也有断了联系的时刻。
可是少天他,每次都会出现在那个地方,我又担心他是遭遇了不测,海里的猛兽,搁浅,疾病,被发动机缠住,或者人类的补杀……太多东西能够威胁到他的生命,而我都一无所知。
我彻底失去了少天的踪迹。
在这之前,我都没有意识到我比想象中更在乎他。
我托人找了这周围的暗礁,岸边,在出海的渔民里反复问询,我甚至把我们的合照发了寻物启事,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只海豚。
有人说:“喻少爷,您要找的这只海豚,他毕竟是个野物,说不定跑去了哪里。大海这么大,去哪儿找,找到了又怎么样呢?又不是人豢养的玩意儿,养不熟的。”
好烦,偏他长了一张嘴?
我又想到了少天,这几天我一直做梦,梦见他被渔人误捞上来,血淋淋的,海水都染红了大片。
黄少天,黄少天……
“海豚还有名字?”
“是的,他叫黄少天。”
“嗤,它告诉你了?”
……
我告诉它了,它……也告诉我了。
(六)
没有了看海豚这一项活动的人生按部就班。
没法和鲨鱼搏斗,找到好看的海螺,以及一次次同游并肩。
上大学,创业,开公司,然后再回到我们相遇的海边。我收购了一个船舶公司,然后建了海洋生物保护公园。我成立了一个海豚保护基金会,以少天的名字命名,也接手那些被迫动物表演,过得不好的海豚。
日子忙忙碌碌,生活平平淡淡,我依然没有找到少天。
我期待过,希冀过,幻灭过,有人带着不同的海豚照片来找我,但它们都不是他。
我甚至想过,以少天的聪明机灵,他说不定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人类少年,好像童话里说的那样,忽的一下出现在我眼前。
可惜生活不是童话,没有海豚或是少年。
父亲催过我结婚,我也看过母亲一次,他们的生活井然有序,没有我的插足之地,我也早已长大,不能接受别人的指手画脚。
父亲指着我生态馆里的海豚大发雷霆:“你难道要和海豚过一辈子?”
你看,他还是不懂。
世界上那么多只海豚,我一辈子,只想找到那么一只。我待其它好,只是希望上苍垂怜,待他好一些。
我和父亲彻底决裂。
(七)
表弟的孩子出生的时候,水族馆刚刚出生了一头小海豚。
它的母亲已经不适合再放回大海,带着它生活在海洋馆。海洋馆和大海连通,铺了长长的玻璃地板,我的办公室就建在海上,上下前后都是玻璃墙,我被包裹其中,恍然觉得我和少天可能只是一墙之隔。
我得以见识小海豚的成长,不由得想象少天小时候的情形。那些属于他们的秘密我不曾懂过,也不能理解,却只想离他再近一点。
小侄女很喜欢在水族馆待,她也喜欢海豚。
一次去外地出游,她邀请我去当地的海底世界。五彩斑斓的鱼群,梦幻的水母,还有海豚表演。
她并不懂这里的海豚和保护区里的海豚生活待遇有什么区别,看得很是激动。
她悄悄和我说:“待会儿我们能不能走近看看,和海豚说说话。”
我说好。
和负责人交涉了一下,我们可以付费近距离接触海豚。
“这只是最聪明的。”负责人说。
小侄女很开心地去摸。
我看向了那只海豚,他也看向了我的眼睛。
那一刻我觉得血液逆流,耳边除了心跳听不见别的声音。
长大了一点,但依稀还是熟悉的痕迹。我也,不是那个青稚的少年。
他显然也认出了我,激动地游过来,围着我绕半圈。他的气孔发出清晰顿挫的高音:“喻文州……黄少天!”
我一下鼻腔酸涩,抱住他的脑袋。
“好久不见,少天。”
他拍着尾巴,把水面拍出一朵朵浪花。
他跟着叫:“少天!”
我不住地摸着他的身体,任他把我扑倒在泳池边缘:“找到你了,少天。”
他很激动地蹭着我:“少天!”
“不对,你是少天,我不是,我是……”我朝他摇了摇头。
他扑在我身上,沉甸甸的宝贝压得我喘不过气,他用婉转的海豚音叫道:“喻文州!好久不见!”声音清越嘹亮,我愣在原地,瞬间泪湿眼眶,生平头一次尝到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而复得的欢喜。
巧合也好,模仿行为也罢,这一刻,我听见我的海豚和我说,他说“好久不见”。
(八)
负责人的眼睛惊掉了,他知道这只海豚聪明,但从来没想过他能说人话,这是成精了不成?
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和少天的那些过往,他也没必要知道,我直接收购了这家海底世界。
离那边太远,我只把少天空运了回去。
我的卧室放了一米多高的水,接通豪华的海洋公园。精致的大床是浮在水面上的,办公桌,梳妆台都防水,还有落地镜,和各类贝壳装饰。这是一个水中宫殿,献给我的海豚王子。
这是我早就准备好,可以和少天一起住的房间。他可能有些晕机,有点奄奄的。我坐在凳子上,小腿浸在水里,手机电脑都套了防水膜,就在他旁边办公。
少天蹭着我的腿,我把脚踩在他身上,终于又忍不住抱住了他,说:“少天,看,我们的家。”
以前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第二遍,我不会再让少天离开我的保护范围。他被圈养太久,身体状态很不好,兽医建议我把他和其他海豚一起养,或许可以放松一点。
在保护区里还有其他的海豚,我想少天很乐意和他们一起玩,整个保护区,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玩。
我看着他们嬉戏的身影,不知为何有点心酸。我也勉强算少天一个朋友,但海豚生性风流,没了我,他还能有那么多小伙伴。
(九)
少天又游回来找我,这是我没想到的。我在床上睡觉的时候,他也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睡觉,我醒来,他跟着起床,扑过来找我玩。
几百斤的孩子经常把我扑倒在水里,把水渍蹭我一脸。
比起其他海豚朋友,少天明显对我更感兴趣,我有些窃喜,又觉得和海豚拈酸吃醋实在很没道理。
少天渐渐放松下来,他很喜欢我们的新房子,还经常跑到镜子面前去臭美。更多的时候,是黏在我身边。
我喜欢他黏着我。
但少天越来越过火,他经常在我身上磨蹭,有一次甚至想用我的脚自慰。我推开他的时候,他显得很急躁,并且不想让我离开。
兽医说少天在对着我发情。
我并不讨厌。
兽医提议把他放进海豚群里,帮他解决一下生理问题,毕竟憋着很难受。
我在想哪条雌性或者雄性海豚配得上我们少天,我甚至并不愿意打开门把他放出去,以免他跑去找别的海豚。
所以又一次被他扑倒的时候,少天很急切地蹭着我,我没有拒绝。
他想要我,我也喜欢他,我们就应该在一起。
他的生殖器居然可以随意卷曲,拉着我的手腕不放开。我满足了他,用手帮他弄了出来。他蹭在我身上,胸鳍呈一个拥抱的姿势。我想他就是抱住了我,我也抱住了他,抱住了我的,海豚爱人。
(十)
我和我的海豚谈起了恋爱,他很黏着我,我办公的时候,他有时候就在旁边探头探脑。我教他一些简单的对话,或者教他算术。
他学的很好,我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。
少天比很多人想象的要聪明,也比很多人单纯,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很合拍,在床上也是。
几次之后,少天不满足于仅仅自己获得快感,他试图让我插入他的气孔,被我推拒了。我知道雄性海豚之间通常是这样做爱,但也不想他难受。他于是用他的绕住我的,上下磨蹭,最后,我们都达到了高潮。
我们试过很多姿势,毕竟在水里无处着力,最好的办法是我站在那里,他侧卧在水里。有时候会是我在岸上坐着,他在水里。
我很高兴他能从身到心的接纳我,也终于明白自己执着的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。
网上难免走漏了些风声,很多人说我恋兽癖,恶心,强奸海豚。父母早早和我断绝了关系,以我为耻。
没关系,我很大度,允许他们继续用我们公司的产品。Loge是一个海豚图标,贴在各种家用电器上,他们用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膈应。
实际上,他们从未想过,少天如果要躲,我的游泳速度绝对追不上。他对我勃起,那么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伴侣。至于其他,不足为外人说道。
这些年也有人给我塞过来一些人,男的俊秀女的美丽,他们并不懂我为什么念念不忘一只海豚。
他们当然不懂,他们也不是少天。我遇见千千万万人,也见过成百上千头海豚,只有少天一个,特别惹我喜爱。
在这方面,少天最懂我。我圈百顷海域,打造了一个牢笼,我的海豚少年从未想过逃离,于是这里,也安葬了我的余生。
(完)
我爱上了一只海豚,也许我是一个人。
我想他们可能永远不会理解。
我是一个人,可我爱上了一只海豚(^_^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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♥想过要不要像童话里那样,或者像飞鸟症那样,亲一下海豚少天就变成了人,后来觉得这样就和我最初想探讨的东西不一样了。所以,是跨物种的恋爱,嘻嘻。
♥一开始总觉得要be,再一想,我喻总的能力,养个鱼还不简单吗?看见了吗,这片水族馆我为你承包了。